沉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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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香屑心爱男人眼里只有钱,女人放弃底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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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爱你,关你什么事,千怪万怪,也怪不到你身上去。”

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里,根本谈不到公平两个字。”

突然觉得张爱玲才是真正懂得爱情的女人。

什么是爱情?千百年来无数的人都在追寻这个问题,但是它仍然是一个迷。

很多人试图用理性的方式对爱情进行解读。但是爱情本身就是非理性的,想要用理性的方式解释,无疑是缘木求鱼。痴情的人或激情澎湃的人自然不会去计较得失,而所谓现实性的爱情又何曾真正理智地分析过得失。

因为地位、权势或金钱结合在一起的双方,可能得到了钱与权,但是却失去了情感上的愉悦和满足。这仍然属于非理性的行为。至于那种由好朋友发展而来的爱情或者相约共同进步的爱情,只是不那么激情外漏而已,它是一种深层次的情绪变化。

他们一般都会愿意为对方牺牲自己,更不会去计较生活中的得失。爱情已经超出了契约关系,或者等价交换的原则,也许只有虚无缥缈的缘分二字能够作为爱情的定义吧。张爱玲在她的小说里无一不是在表达着这种爱情的观念。

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中,佟振保不断与各种女人发生关系,有金钱交易的,有已经结婚的,有他明媒正娶的。他不停地用自认为合理的解释来让每个行为都合理化,这不符合道德的规定,但是这符合爱情的逻辑。

《倾城之恋》中白流苏因为离过婚,内心敏感、脆弱、自卑、没有安全感,甚至连立身之所都没有。她在与范柳原的爱情中总是在计较着情感或金钱上的得失,但是范柳原何曾真正计较过。

他从一开始就喜欢她。而白流苏在小说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,一座城在战火下的毁灭就是为了成全她与范柳原的爱情。这也是小说名“倾城之恋”的由来。战火让她真正认识到了范柳原的真心,也同样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。倾倒的不是城,而是白流苏的理性。

《金锁记》中二少奶奶曹七巧喜欢三少爷姜季泽,而姜季泽也喜欢她,这种爱情跨越了伦理。在姜家没有分家前,曹七巧大胆对他示爱,但是姜季泽却担心引起家里人的不满不敢回应,选择了逃避。在分家之后,他再要对曹七巧表白时,曹七巧却因为担心他惦记自己的家产愤怒地将他赶走了。

《金锁记》也名《怨女》,曹七巧在张爱玲笔下就是一个十足的怨女。曹七巧怨姜季泽的退缩,她也怨自己最后太过于惦记钱财而不敢跨出那一步。金锁是金钱的枷锁,更是爱情的枷锁。一个“怨女”就将这种态度完全否决了。

而在《封锁》中,因为封锁被困在电车上的素不相识的已婚男人和大龄未婚女人,只是因为几分钟的搭讪两人竟然擦出了爱情的火花。

女人像是对待相处多年的男朋友那样对男人或者爱或者恨。当男人离开时,她甚至想只要他打电话,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抱,与他永久在一起。小说《色戒》同样如此,为了目的接近男人的女人最后却疯狂地爱上了男人。

今天要讲的小说《沉香屑》同样贯穿了张爱玲一贯的的爱情观。这篇文章的主要介绍《沉香屑:第一炉香》。

相比于上面几部小说,这部小说情节更为极端,用更为明确的方式表达了她眼中的爱情。小说中男人不爱女人,只爱钱财,只爱玩乐。而女人却非常喜欢他,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。他喜欢钱,女人就千方百计赚钱,让自己有机会被他利用,从而可以为男人娶她提供借口。用现代人的说法,两人都很奇葩。而爱情本身又不何尝不是人类最奇葩的行为呢?

女人名叫葛薇龙。她的名字虽然听起来有些男性化,但是她却是一个有着良好家教、有明确追求、有才艺有相貌的淑女型的女孩子。龙在中国文化中更多地是用来象征男性,而小说用来指女性,本身就在代表着一种不理智和常识的错乱。

葛薇龙是一名上海女孩,因为内地战乱,全家逃离至香港。她就近在南英中学上学。眼看明年就要毕业了,而她的父母却想着搬回内地去。

可是葛薇龙非常有主见,她觉得一口气上完中学对自己未来更有利,回到内地重新适应学校反而容易耽误功课。但是问题是她家中只是一个中产阶层,父亲是一名传统文人,家里没多少钱,再加上来回逃难,家里更是没有余钱了。她要是留在香港,便只好自己想办法。于是她想到了年轻时就嫁到香港的姑妈梁太太。

梁太太是葛薇龙父亲的妹妹。她在十几岁时不顾家中反对,嫁给了香港的一名年纪很大的梁姓富豪为姨太太。不久之后,梁先生去世,给她也留下了不少遗产。她住在单独的别墅中,家里雇了很多丫鬟。平常她就是一名交际花,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,从而获取丰厚的利益。

梁太太在离开家里时与她的哥哥闹翻了,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。葛薇龙这次来找她帮忙,心中也是非常忐忑。不过出乎她意外的是,她的姑妈竟然同意了。虽然没有说什么条件,但是很明确她想将葛薇龙培养成下一个交际花,并利用她来谋利。这是对她哥哥的报复,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,当然也有部分亲情关系存在。

葛薇龙本身条件比较好,长相漂亮,会弹钢琴,会唱歌,善于学习。没一两个月她就在梁太太的交际圈中小有名气,也成了很多男人追求的对象。不过她姑妈告诫过她,不允许她在外头随意与别人见面。凡是男人想要与她见面,都必须在家中。这样一来,凡是想跟她攀上关系的富豪公子哥们,多半被她姑妈截胡了。

葛薇龙成了姑妈交际的幌子。不过她也不在意,毕竟她这么做完全是出自她姑妈的要求,目的也只不过是想顺利拿到上学的学费跟生活费。她开始时还是有底线的。

最能证明这一点的是,富商司徒协曾有意无意间赠送给她过一个名贵的手镯。意思自然很明确,不过她没有作出回应。她的姑妈曾为此点醒过她,但是同样没有让她心动。

随着接触的人增多,她逐渐开始碰到自己喜欢的男人。第一个让她心动的是唱诗般的卢兆麟。两人年龄仿佛,他也不是这个交际圈的人。葛薇龙开始对他非常上心。为了避免他也被自己的姑妈勾走,她竭力隐瞒着他的存在,只是在唱诗班与他相见,不让姑妈知道。但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被她姑妈发现了。

而且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她的名义将卢兆麟约到家中。果然,卢兆麟这个单纯的男生无法抵挡梁太太的主动接触。一来二往下,葛薇龙反而成了陌生人。

这件事虽然让葛薇龙难过,但是还没有对她引起多大的触动。

第二个让她心动的是乔家的少爷乔琪。他与卢本麟不同,葛薇龙对他是发自灵魂的喜欢。乔琪可以说是小说的男主角。

乔琪是上海的大家族乔家的一个小少爷。他虽然出身豪门,但是他的父亲姨娘太多,少爷、小姐一大堆。他看似豪门少爷,但是手头却并没有多少钱。乔家老爷子不喜欢他,他母亲嫁过来也没带什么嫁妆。

不管是在当下,还是以后分家后,他都不会有钱。不过他却有所有公子哥的坏脾气。

风流、油嘴滑舌、谎话连篇、行为不羁、玩乐成性、不务正业。这两方面原因共同促成了他对于金钱的渴望和追求远超乎常人。他的理想就是找个有钱的小姐娶了,以后就可以衣食无忧,随意玩乐。

他是典型的无赖、二世祖。不过这样的人对于女人却有致命的吸引力。正因为他不羁,所以他显得很潇洒。

因为他油嘴滑舌,所以他的情话别出心裁,会让女人一听难忘。他虽然只是不起眼的小少爷,但毕竟还是乔家这个大族的一员。外头人见了也称呼一声乔少爷。

小说最开始就是从乔琪讲起。梁太太作出出色的交际花,接触到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,但是唯独这个乔少爷让她吃了瘪。

本来乔少爷约她出去玩,她很高兴,但是乔琪却是以她为幌子,想约另外一位大小姐见面。梁太太何曾受过这么大的气。当初葛薇龙第一次进姑妈家门就看到了乔琪不得已将梁太太送回来,梁太太怒骂乔琪的一幕。从那时起,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外人就开始让葛薇龙注意。

后来梁太太宴请众人,与卢本麟亲密交谈。乔琪也跟着人流混了进来。他为了让梁太太难堪,始终围绕着她,差点破坏了梁太太的好事。无奈下,梁太太让葛薇龙应付下他。就是从这时起,葛薇龙开始喜欢上了乔琪。

看看乔琪有多么会撩。葛薇龙问乔琪为什么盯着她看,你瞧我不顺眼吗?把我当眼中钉吗?

乔琪的回答是:“可不是眼中钉!这颗钉恐怕没有希望拔出来了。留着做个永远的纪念罢。”接着乔琪为了突出葛薇龙的独特性,继续开撩:“我真该打,怎么我竟不知道香港有你这么个人?”

“差一点我就错过了这机会。真的,你不能想象这事够多么巧!也许我们生在两个世纪里,也许我们生在同一个世纪里,可是你比我们早生了二十年。十年就够糟的了。若是我比你早生二十年,那还许不要紧。我想我还不至于太讨人厌的。”

葛薇龙当时正因为卢兆麟的事对梁太太不满,乔琪是唯一不为其所动的,所以葛薇龙对他格外上心。乔琪除了会讨女人欢心外,还很体贴。葛薇龙处处应付别人,说着违心的话,非常辛苦,乔琪跟她在一起却告诉她:“什么都别说。你跟那班无聊的人应酬了半天,也该歇一歇了。”

乔琪这种特立独行的与异性的交往方式让葛薇龙开始有些沉浸其中。不过,梁太太、还有乔琪的妹妹都跟她说了乔琪的各种劣迹,不让她与他走进。就这样,葛薇龙在外面与乔琪相见时就显得冷淡了些。

闲言碎语再怎么不信也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处事方式。不过这种冷淡也是一种赌气或者对自尊的保护。她内心深处还是喜欢乔琪的,她把两人刚见面时所说的话当成了乔琪在追求她。不过她对于乔琪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表示有些懊恼。这种冷淡便是一种表现。

后来葛薇龙终于妥协了。“(葛薇龙)觉得她和她心里的乔琪的一场挣扎,她已经精疲力竭了,无力再延长下去,她对他认了输。”“幸而他现在还年轻,只要他的妻子爱他,并且相信他,他什么事不能做?即使他没有钱,香港的三教九流各种机关都有乔家的熟人,不怕他没有活路可走。”

葛薇龙开始在心里为乔琪找各种借口解释他不良习气的原因,她开始将自己带入到了乔琪妻子的角色里。她已经做了准备成为他的妻子,只要他的进一步表白。这可能就是爱情,两人说都没说过几句话,正式也就见过一次面,她就单方面决定了他与她的婚姻。

葛薇龙不是《倾城之恋》中的白流苏,她严格来说还是个姑娘,高中都还没有毕业,也没有过什么其他的恋情。就是与卢兆麟也只不过有些好感而已。而且她有个有钱的姑妈,梁太太没有后代,以后的家产多半是由她来继承。

她的条件要优越的多。反观乔琪,没有钱,还一身毛病,人品又差,除了花言巧语,也没什么优点。但是葛薇龙就是喜欢他。她的卑微恰恰反映了爱情的本质。

后来在一次野餐时,两人有了进一步相谈的机会。乔琪跟她表白了心迹,葛薇龙也告诉了她的真心。乔琪没有承诺爱她,没有承诺跟她结婚,他只承诺给她快乐。葛薇龙很伤心,甚至有些疯狂。

但是她仍然接受了乔琪的这种说法。“你给我快乐,你磨折我,比谁都厉害。”她虽然在哭,但对乔琪的爱却更加深刻。于是她祈求他,只要当天晚上有月亮,一定要去找她。乔琪答应了。

可是那天晚上却发生更多的事。乔琪确实去了,确实与葛薇龙相见了,可是他也与另一个人抱在了一起。这个人是葛薇龙的侍女晲儿。

两人拉拉扯扯时,被楼上的葛薇龙意外看到了。这件事让深陷爱情不能自拔的葛薇龙痛苦不堪。她怒气冲冲地用湿毛巾抽打晲儿,她在床上整整哭了一晚上。第二天她决定收拾行李离开香港。

在去乘船的路上,她又遇到了大暴雨。于是种种折磨下,葛薇龙病了,病得很严重。爱上浪子本就是这样的结局,她早就应该知道的。

她对乔琪充满了恨,又充满了爱。她在生病时,又开始为自己找借口,说这次生病是不是上天在提示她不要离开香港。经过激烈挣扎,她最后还是决定继续留在香港。她甚至又开始接受乔琪的这种浪子行径。

梁太太毕竟是她的姑妈,看着侄女这样难过,她也很伤心。她告诉葛薇龙,交际的禁忌就是不能动真心,这样别人才会始终将把当作宝,你上来就动了真心,犯了大忌。葛薇龙此刻已经想通了一切。

她告诉姑妈自己现在不懂,以后会好好学的。不过她随后又问姑妈,是不是只要她有钱就可以与乔琪结婚。梁太太跟她说乔琪的婚姻高不成低不就,你要是有了钱,他确实可能会跟你结婚。

原来葛薇龙想要好好在交际圈里混,是为了赚钱嫁给乔琪。这就是一场大病带来的大彻大悟。

后来在葛薇龙的不断学习下,在梁太太的撮合下,葛薇龙终于与乔琪结婚了。这一切都被梁太太言中了。婚后,两人没有到处租房子,而是梁太太从别墅里给他们拨出了一个独栋建筑让他们居住。就这样,葛薇龙交际赚钱养活乔琪,乔琪继续当他的浪子。

在小说的结尾,两人手挽手去逛香港的夜市。葛薇龙非常高兴。乔琪毕竟还是有些良心,他对葛薇龙说,我们这样权利与义务太不公平了。葛薇龙却笑着说:“我爱你,关你什么事,千怪万怪,也怪不到你身上去。”在爱情面前,哪有什么权利与义务可言,哪有什么公平可言。

爱情永远都是建立在一方或者双方的幻想之上,没有幻想的爱情不可能持久,双方不是陌路,就是仇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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