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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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读第一炉香才明白女人图财或图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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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一炉香》作为张爱玲的成名作,令人百读不厌。可这部作品被拍成电影后,却吓人一跳!

当看到那句“给爱而不得一个纪念日”时,相信每一个原著粉都有一种“恨鲥鱼有刺”的感觉!可怕的是看完整部电影后,发现更加残忍!根本没有鱼,全是刺!整部电影都是刺,是碰瓷!

说实话,真的不明白展现一个憨憨傻傻的恋爱脑,有什么意义?拿着一对夫妻,讲“爱而不得”又是几个意思?

于是,吓得我又翻开原著,重新读了一遍!

很多人初读《第一炉香》原著,会觉得女主葛薇龙是一个堕落又可悲的捞女,梁太太则是个狠*的姑妈,会觉得这是一个老女人一步步引诱小姑娘走上不归路的故事!

然而,多读几遍却会发现这样的认知属于抓错了重点!

事实上,张爱玲大费周章构建出这个精巧的故事,只是在探讨女性之出路!而通过葛薇龙,她告诉了我们一个简单又真实的道理!那便是:任何所求之物,不论标价与否,都是需要拿代价去换的!

从这个角度来看,你会发现葛薇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个赢家!

具体表现为:

她想让姑妈资助自己念书,她做到了。

她喜欢姑妈家华贵的住宅,她住进去了。

她想留在香港,留在上流社会,她留下了,且成了交际花。

她想得到乔琪乔,得到了。

葛薇龙所得到的这一切,难道能是一个少女可以轻松拥有的吗?要知道,有的人即使想要这样的生活,都无法实现!

这一点,张爱玲在文中已经用“睨儿”和“睇睇”侧面告诉我们了!特别是睇睇和梁太太翻脸时说得那些话:

“我这样的迁就他,人家还不要我呢!”

“滚就滚!在这儿做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!”

这样类比的话,葛薇龙起点不算低的,下场也不算惨的。

当然,拿葛薇龙和那几个丫鬟比是不现实的,可以对比的只有一个姑妈!

在《第一炉香》中,作者没有告诉我们姑妈是怎样一步步从葛家姑娘,变成梁太太的。没有人知道姑妈年少时具体经历了什么,只知道她中年以后成了上流社会著名的梁太太。

由结果来推断,姑妈就是一个图财的女人!

为了跻身豪门,她不惜和家里绝交,当上了姨太太。

为了钱,她不惜出卖亲侄女的肉体。

在她的世界中,亲情、身体、名声,皆可作为换钱的资本。

葛薇龙作为葛家的女儿,原生家庭和姑妈类似。她虽读了书,出路却没有很宽广!正如文中睨儿所说:

不是我说扫兴的话,念毕了业又怎样?姑娘你这还是中学,香港统共一个大学,毕业也找不到事呢!事也有,一个月五六十块,在修道院办的小学堂里教书,净受外国尼姑的气。那真犯不着!”

这就有意思了,成天受梁太太气的睨儿,也看不上大学毕业去修道院教书的女学生。

葛薇龙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。她之所以不愿意回上海,就是知道回去了大概率要找个人结婚,从此平平淡淡,像母亲一样。

正因为不想要那样的结果,葛薇龙才想留在香港,才想投奔姑妈。

姑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葛薇龙是清楚的。在葛家,那个反面教材从未露脸,却被反复提到。书中也说了,去姑妈家里时,关于她的外界传言葛薇龙也全部听过。

问题来了,这样的姑妈,这样一个不自爱,图财的姑妈,葛薇龙为什么要投奔她?

答案只有一个——葛薇龙对姑妈有所图!

开始,葛薇龙图的是一份救济,她想靠姑妈留在香港。她得到了住所、衣服、生活费。

一段时间后,她发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。得到这些的同时,她需要课余时间充当姑妈的交际花。

这里又有一个问号,葛薇龙觉得自己亏吗?

答案显然是不亏。因为一切只到初级阶段,这里的交际只是简简单单的交际而已。葛薇龙自信地认为只要自己洁身自好就好了,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。她想着,日后她可以读书,可以自由恋爱,走上独立自主的人生。

然而,葛薇龙小看了姑妈。姑妈竟然连葛薇龙准备发展男朋友的卢兆麟也拿下了。

这件事情之后,葛薇龙发生了一次大的转变。她突然发现姑妈太厉害了,发现任何人都逃脱不了姑妈的手掌心。那一刻,她一面忌惮姑妈,一面崇拜姑妈,心理逐渐扭曲。

在那之后,葛薇龙爱上了乔琪乔。原因很可笑,因为乔琪乔没有被姑妈拿下!

从此,一个图财的葛薇龙,因为心理防线的崩塌,开始图色!

葛薇龙忘记了最初的目标,迷失在了对乔琪乔的崇拜与幻想中。

不得不说,葛薇龙是一个极度现实,又极度不现实的女人。她的不现实,主要爆发于经历困境的时刻。

不想回上海时,她幻想着被家族不容的姑妈是好的。

斗不过姑妈时,她幻想着没钱没能力又不受家里重视的乔琪乔是好的。

可怕的是,葛薇龙向乔琪乔表露出想结婚的意图时,她才第二次见他!

作为情场高手,乔琪乔赶紧表明态度:

我是不预备结婚的。即使我有结婚的能力,我也不配。

接着:

薇龙,我不能答应你结婚,我也不能答应你爱,我只能答应你快乐!

一个想结婚,一个想玩玩。正常情况,想结婚的那个该清醒了。可葛薇龙没有,她接受了他的所谓的“快乐”!她*迷心窍到觉得快乐也是一种未来。

当葛薇龙将幻想转移到乔琪乔身上时,她已经彻底与初心背道而驰了。

在那之后,葛薇龙一心图色,想得到乔琪乔。

即使等了乔琪乔一夜,等到了他与睨儿在一起的消息,葛薇龙也没有彻底死心。

她嘴上说着要回上海,可结局不会演戏。姑妈和乔琪乔联手是一个原因,葛薇龙自己不想回去更是主因。

回去的结果,她早就想好了,一切回到原点,还惹了一身流言蜚语,得不偿失。再说,回去也得结婚,会嫁给一个新的男人。

葛薇龙不能忍,对于乔琪乔,她的沉没成本太高了,已经超出了自保范围。

这也是为什么乔琪乔一句挽留的话没有,光是沉默,就让葛薇龙*上一切的原因。

她决定留下,为了乔琪乔而留下。她走到姑妈面前,问道:

姑妈,乔琪不结婚,一半是因为经济的关系吗?

得到肯定的消息后,她又说:

我没有钱,但是......我可以赚钱!

至此,图财的姑妈得到了赚钱机器,图色的葛薇龙得到了乔琪乔。

这样的结局,很多人读出了悲凉。令人痛惜的最大的点,莫过于葛薇龙由一个单纯的学生,成了姑妈与丈夫赚钱的傀儡。

这样的结局,大家不免会觉得姑妈、乔琪乔是赢家,葛薇龙是输家。

但事实上,三人都是出于自愿的交换,有得,有失。

乔琪乔和葛薇龙得到了姑妈的三间房,蹭到了姑妈在交际圈的地位,乔琪乔失去了单身的自由,无法全身而退。

到最后,图财的姑妈,图色的葛薇龙被紧紧捆绑起来。她们都进入了上流社会,得到了钱,失去了名声,并没有分别。

很多人认为葛薇龙比不上姑妈,只能吃青春饭。这样的想法是片面的。要知道两个人是有年龄差的,葛薇龙才初出茅庐,输给姑妈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谁又能保证她成不了那个运筹帷幄的人。

要知道,这个小姑娘可是用最短的时间,实现了自己全部的理想。

仔细看,会发现葛薇龙和姑妈的相似度极高!她俩看似走了不同的路,实则是一种。

从上海到香港,姑侄二人都通过婚姻与葛家割裂,彻底摆脱了本该拥有的平凡人生。一路上,她们频繁的用拥有的东西交换没有的,一步步走进了自己想要进入的阶层。

这个过程虽显得丑陋,可她们却真真切切跻身上流社会。姑侄二人都像极了张爱玲笔下那件华丽却长满了虱子的袍子。

所以,在《第一炉香》中,图财的姑妈和图色的葛薇龙都是表象,是别人眼中的她们。她们自始至终都一样,要的是改变自身生存空间,实现阶级跨越。

这点放在任何女人身上都一样,图财图色都一样,都是为了欲望。

正因为如此,张爱玲在写《第一炉香》时,才在开篇就提醒大家:

点上一炉沉香屑,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。

小小的一句话,张爱玲将这个故事的悲凉程度上升到了时代。梁太太与葛薇龙费尽心思得到财富,得到上流社会的生活,自以为只要不畏流言蜚语就是胜利的时候,战争已经悄然而至。

故事的真正结局,没有人知道!

我们唯一知道的是,所有的故事都会随着那一炉香而消散,最终化为灰烬!在香燃尽之前,不论你作何选择,都仅仅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一条自愿的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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