擅长临床白癜风研究的专家 https://baike.baidu.com/item/%E5%88%98%E4%BA%91%E6%B6%9B/21900249?fr=aladdin品读
刘川的诗心
文
徐江
谈一位诗人,花絮再多,也都是文本的“附庸”,不如先从作品开始。来看刘川的一首诗:
《生日自题》:我小时候/就爱看下雨//今天,我三十八岁/又在看下雨//雨看上去/一点也不老//都几十年了/它们一直下一直下//我也没听懂它们专门讲给我的/不老的方法
刘川生于年,诗中点明是38岁所写,应该是成于年,算起来,距今已有9年。这首诗也是我编选的《年以来的中国诗歌》一书里刘川诗作中的开篇之作,当初之所以选它来打头儿,是因为觉得它体现出了刘川本人与其诗歌中的几个标志性元素——诙谐、性情、智性、语言克制、绵里藏针。这几个元素,放到别的诗人作品中,有的会彼此冲突,但搁到刘川这里,却融成了互不矛盾的整体,堪称奇观。
最早见到刘川,是在世纪初辽宁的一次诗会上。此前大家多是在网络上照面。作为东道主诗人之一,刘川绝大多数时候都秉持待客之礼,只偶然到了酒热畅聊之际,才会峥嵘毕露。某人说到某一路文本不行的作者,小刘老师国骂脱口而出,听得我和同桌几个诗人哈哈大笑。文本前的真性情,也兆示了日后刘川在创作和编辑这两个领域所抵达的成就和量级。
我跟同行多年来交往的习惯,讨论作品为主——经典的和彼此的,尽量避提不在场者(因为被谈论者不在场,相关的话不可能听到,即便大家碰撞出了哪句火花,对该人也没什么帮助,不如节省些)。和刘川的往来也是这样,除了几次诗会上碰到,就是网上和偶尔的电话了,后者主要还是围绕彼此各类稿件的意见交换,甚少闲叙。颇有两个牛仔在牧场边相遇,交谈几句,各自叼着半截雪茄散去的随性。
和刘川打交道很舒服,作为作者,他会尊重编选者的思路、习惯;作为编辑和策划者,他又善于启发作者思路,同时给予最大的自由度。这些年,除了在《诗潮》源源不断地助推现代诗经典和新人,他所策划的《诗潮》金典文库更是兼收并蓄,推出了不少难得一见佳著。比如伊沙编选的《中国口语诗选》,即为国内现代口语诗的开先河性专门选本。至于其他实力诗人选本中的《削玻璃》(李岩著)、《沉香》(独化著)、《拉链》(唐果著)、《眼底世界》(木桦著)、《广陵散》(轩辕轼轲著)、《婴儿心》(温永琪著),都是极具个人风格的代表性诗集。我个人的现代诗学专著《这就是诗》也忝列其中。此外需要一提的是,由刘主编策划出题,我负责编选的单纯由中青年诗人作品组成,且面向青少年读者的现代诗选《给孩子们的诗》,开启了后来一系列中青年诗人为少年读者编选新锐诗读本的热潮。这方面,当推头功的,仍然是身为优秀诗歌编辑家的刘川。
没怎么听刘川念叨过自己的经历,只通过他的简历,了解一些大家广为知道的——现居沈阳,祖籍辽宁阜新,做文学编辑前,还当过教师和记者。这些职业,恰恰我早年也都做过。说实在话,它们对于一个作家(尤其是小说家)的成长,多数时候都是很好的历练。可对于诗人的成长,则兼有磨平棱角和淬火成钢的双重功效。它们作用于刘川的诗歌气质,后一重功效更显著,前一重则悄然转化为了素材的来源之一。
编辑是项对脑力和体力具有双重损耗的创造性工作。哪怕你干到主编、总编,繁琐和困扰每天依然会无穷无尽。这也是全世界做编辑的共同体验。资深编辑多爱在私人的业余空间里,幽默几句、斗斗才情,捎带让自己的大脑也能有所休息。对于刘川而言,这种“休息”往往也变身为素材,成就他异样诗歌之旅中的一景——
从楼上往下看/天啊/下边全是人头/厚厚一层/像满了的烟缸一样/太多太多了/他本想往下/扔一个烟头的/结果没扔
这首《烟民老刘》,如果从字面还原,就是个想扔烟头却未遂的花絮,但诗人刘川却能从普通的生活场景中提炼出陌生感,带着些调侃、异样,带读者进入都市人想象的奇景。有时候,他的异感式视角又变得超迈而凌厉。
大路上/跑步者使劲超过步行者/自行车用力超过跑步者/摩托车加油门超过自行车/出租车拼命加速/超过摩托车/而救护车、消防车、警车/拼命超过出租车/人们啊,箭一样要去射中什么
这首《人们像箭一样忙》,是自省主题?还是绿色环境主题?好像都挨那么一点儿边,但又奇怪地纠缠在一起,越品越有复调韵味。当然这在刘川的异感美学里,还只属于“中配”作品。至于那些“高配”诗作,一旦犀利起来,则又近乎于卡夫卡那类的“变形”了。
有时,这种犀利又会有所回收,有些像废名诗风中那种一闪而过的近代都市式温情的回应。比如这首《在孤独的大城市里看月亮》——
月亮上也没有/我的亲戚朋友/我为什么/一遍遍看它//月亮上没有/你的家人眷属/你为什么/也一遍遍看它//一次,我和一个仇家/打过了架/我看月亮时/发现他/也在看月亮//我心里的仇恨/一下子就全没了
好的现代诗人,除了拥有独立而鲜明的风格外,其看待世界的目光不能仅仅是个锐利的锥子,它还需要具备对广角和景深的自我调试机能,甚至可以说,连风格也应该是多边形的,这样才能够应接眼前这个世界源源涌来的灵感和挑战。几年前,我通过《现代诗物语》一书,初步完成对过去一百多年间世界现代诗脉络的讲评后,开始在时断时续中进行《汉语现代诗物语》的写作,通过对从近代到当代一些重要诗人作品的梳理和重读,再次痛感到多边形风格对一位优秀作者的必要。从这个角度说,早已被我视为《汉语现代诗物语》计划中研讨对象的诗人刘川,是具备了这种多边形风格的可能的。相信假以时日,大家一定会从他笔下读到更多的异度想象世界,这种丰富与拓展,也正是蓬勃生长中的汉语现代诗所需要的。
徐江,著有诗集《徐江的诗》《黄昏前说起天才》《杂事诗》《杂事与花火》《我斜视》等20多种。曾获首届亚洲诗人奖、《世界诗人》年度国际最佳诗人,五获《新世纪诗典》李白诗歌奖。
品读
一个好玩的人
诗者刘川印象
文
凸凹“跟我同天到达的先后是刘川、冉仲景等四位诗友。诗友见面几乎没有惯常的寒暄,只需冒出一个名姓,不同的脸部稿笺就分行排列出那种神交已久的句子。刘川来自辽宁丹东,这颗诗风大气的汉族汉子偏偏选择了在《满族文学》诗编岗位打工的差。”这是我23年前,初夏,写在《聊城遇友》中的文字,该文系本人对诗刊社第十五届青春诗会所见所闻的即时性记叙。因上年没举办,这届诗会的参加者为两个年度的集合,莫非、树才、侯马、小海、李南、姚辉、卢卫平、杨梓、高昌、殷龙龙等,哪个不是人物?但第一个入我法眼的是刘川,第一个入我纤笔的是刘川。并且,他名字中的川,是俺大四川的川,名姓连起,又有四川很牛、留在四川的意思。再并且,小我十三岁、同生于春天三月的他,还是我这个老男人重返青春季的室友。诗会住宿安排的是标间,可能我俩最先报到吧,顺手就安排在了一屋。缘分的契约,就这样签下。当夜,床对床,语对声,北话对川普。聊城之聊,聊了些啥,早已模糊,细细捻忆,不外乎两类,一是对本届诗友诗作的看法,一是对尚未谋面诗友相会的热切期许。聊城数日,我和他,一个诗字,一种脾性,削解了年岁之尬,让我们能够玩在一起,亲如兄弟。口头上,我对他直呼其名,他对我称凸凹兄。书面上,他呼我诗兄,自谓川弟,这样一来,川弟也便成了我对他的书面称谓。后来的经历,让我进一步知道,所谓亲兄弟,不过是江湖热肠,永远不变的,是骨子里的兄弟,即诗歌兄弟。一别三四年,出差东北,过沈阳,想起刘川,便去了电话。哪知电话那头说,前几天回老家了,不在沈阳。声音忙碌、疲倦和远。我不知他是有一说一,实话实说,还是故意躲我。两种情况,前者正常了,没什么好说的,怪只怪自己运气不好,怪只怪他运气不好。后者倒也蛮好玩,因不写诗歌就不跟你玩,你说这小子好玩不好玩?那几年,我忙于俗务,荒了诗歌,也断了咱俩的往来。很快,我就完成了对诗歌的全身返乡。很快,我们就有了腾云驾雾的联系,先是邮箱、乐趣园诗歌论坛,再是QQ、微博,如今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