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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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香屑能让人飞蛾扑火的,除了爱情,还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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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《沉香屑·第一炉香》时,张爱玲只有23岁,这篇小说不仅是她的处女作,更给她带来了写作生涯的第一道高光,细读之下,处处透着“张爱玲式”的犀利与通透。

也许是因为写作时还年轻,张爱玲笔下的梁太太虽然是一位把持侄女谋取荣华的“掮客”,辣手摧花的形象里却总透露着一丝岁月的温柔,不似曹七巧般决绝凌厉。

为完成学业而寄居在姑姑家的葛薇龙,说来与张爱玲自己经历有几分相似。张爱玲的姑姑张茂源与哥哥张志沂的关系极为紧张,正因如此,她视与家庭断绝关系、离家出走的张爱玲为知己。姑侄二人相依为伴多年,是互相取暖也是同仇敌忾的相惜。

葛薇龙没有张爱玲的才情,平凡的年轻女孩最终沦为姑姑手上的筹码。她学唱歌、弹琴、交际,直到遇到了纨绔公子乔琪。

有一种声音是,葛薇龙爱慕荣华富贵,贪图香港上层奢靡的生活才选择了与乔琪在一起。说话者实在有些苛刻。的确,葛薇龙与乔琪相爱的义无反顾有着姑姑从中撮合的成分,然而与高大的卢兆麟相比,混血乔琪身上所带有的苍白感,显然更合一个寄人篱下的上海女学生的心意。

让葛薇龙与乔琪走到一起的,除了命运的阴差阳错,还有一颗好胜的心。亲眼所见乔琪与佣人亲密并肩,阶级上的优越感与嫉妒憎恶无形中也化成了醋意。

她明知道乔琪不过是一个极普通的浪子,没有什么可怕,可怕的是他引起的她不可理喻的蛮暴的热情。

如果说葛薇龙的爱里有着纯真的底色,那么现实生活的困窘与竞争之下的失态便是掩盖了底色的画作。一场大病过后,葛薇龙已经深谙自己的处境,虽然彼时心中尚有赚钱的独立意识,可是在生活的大潮中,在“一个女人顶要紧的是名誉”的舆论中,她已经从心底接受了成为普通上流女性的命运。

然而,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,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葛薇龙用以交换眼下安稳生活的,是爱人的真心与未来的安全感。

有一个人逛了庐山回来,带了七八只坛子,里面装满了庐山驰名天下的白云,预备随时放一些出来点缀他的花园。为了爱而结婚的人,不是和把云装在坛子里的人一样的傻么!

葛薇龙如飞蛾扑火般走入婚姻,也暂时得到了她想要的富裕。清醒的人做出的荒唐举动,背后却有数不尽的泪水与唏嘘。葛薇龙是傻,不是蠢,她遇见得到自己即将迎接的命运,那颗不知何时掉下的命运之石,让所有眼下的快乐都蒙上了一层阴郁。

薇龙把眉毛一扬,微微一笑道:“公平?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里,根本谈不到公平两个字。

与葛薇龙一样,张爱玲的感情生活始终不顺遂,她嫁给才子胡兰成,却只是成为丈夫生命中“妻子”群体的一个,甚至不是最后一个。但是她没有抱怨,依然慷慨坦然,她说,因为懂得,所以慈悲。

葛薇龙没有在《沉香屑·第一炉香》中走完的命运,由作者张爱玲以自己的人生经历深情演绎。两个女人命运交织着,告诉我们,生活的轨迹不过是权衡与选择罢了,爱情如此,婚姻如此,快乐亦是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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